编者按:一场蔓延全国的新冠肺炎疫情目前已致数万人感染,面对不断更新的疫情数据,谁也无法预测自己会否成为被病毒选中的下一个。
尽管每个人被叮嘱最多的是“少出门”,但患者需要救治,民众生活需要保障,阻断病毒传播的通道需要守护,很多人不得不走出家门,坚守工作岗位。他们是血肉之躯,也会心生恐惧;超负荷的压力,会将他们击垮;让家人处于危险之中,他们内心充满煎熬……但职责所在,疫情不结束,他们不离岗。
中国网自2月10日起推出《凡人“疫”举》系列报道,记录疫情之下普通人的恐惧与担当,记录中国人抗击疫情的牺牲与斗志。平凡的岗位,平凡的人,或许,平凡是唯一的答案,但平凡的边界却从未能被定义。
甘如意离家前骑的自行车,这辆自行车是她初中时买的。受访者供图
2月1日晚,外面下着小雨,甘如意躺在荆州陌生的旅馆里想着明天怎么走。她能想到的就是打车,万一封城出租车还是出不去呢?她没有头绪。经过5个小时的骑行,5个小时的步行,此刻,她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一觉了。
这是甘如意骑自行车赶回单位上班的第二天。甘如意生于1996年,是武汉市江夏区金口中心卫生院范湖分院化验室的检验技师,家住荆州市公安县斑竹垱镇杨家码头村,两地相距300多公里。
春节假期结束后,甘如意要回单位上班,但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各地都实施了交通管制,公共交通工具停驶。
“我们科室只有两个人,如果另外一个同事有事,病人就要走一大段路去别的地方采血。”甘如意说,无法预知疫情何时结束,早一点回去上班比较好。
她决定骑自行车回单位,“这对我来说更好操作,初中时,我经常骑自行车上学。”父母对她的决定表示担心,但也同意了,“因为我是医务人员,他们也很支持。”
村里给甘如意开具的临时通行证。受访者供图
即使骑自行车上路,也还是需要得到批准。甘如意分别联系单位和村里,拿到了返岗证明和临时通行证。“我想过路上会不会迷路,身体禁不禁得住长途跋涉,没有住的地方怎么办。但没有一个预想有明确答案,都是未知的。”
1月31日早上10点,甘如意骑着初中时买的自行车,背着装有泡面和零食的背包从家里出发了。下午3点到达公安县亲戚家,当晚住在那里。父亲不放心,送她到了县城,之后的路她坚持自己走。“自行车很久没骑了,蹬起来咯吱咯吱地响,挺累的。”
2月1日早上8点,甘如意从亲戚家出发,没有车能出城,她只能继续骑自行车,跟着手机导航往前走。外面下着雨,但骑车不方便撑伞,她就一路淋着。“外面的衣服淋湿了,里面的还好,这只手骑累了,我就换只手。”
下午1点,甘如意到达荆州长江大桥。因为交通管制,自行车无法通行,思来想去,她决定把自行车暂存附近的商铺,自己步行过桥。她走到荆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多旅馆没有开门,手机也没电了。
“我想过各种可能,可能没有地方住要继续往前骑,也可能要住在路边,挺害怕的,”甘如意说,“要想办法求助。”
她走到一家亮着灯的商店前,隔着玻璃门冲里面的老板招手。老板走出来问她怎么了,她说手机没电了,要住宿。“我当时看起来很糟糕,老板没有细问,帮我找了住的地方。”
第二天起来,情况没有甘如意想象得乐观,出租车还是出不了城。她找了辆共享单车,继续往单位的方向骑。“我着急回去上班,多待一天都是浪费,并且交通管制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一路上开门的饭店很少,带的泡面和零食吃完了,甘如意在路边的商店买了一碗泡面,吃完继续赶路。她拼命地往前骑,想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地方。“我想着早点回医院,跟大家在一起就没那么害怕了。”
甘如意在潜江遇到了民警,民警说帮她想办法。受访者供图
靠着手机自带手电筒的微光,她一路往前骑。晚上8点左右,甘如意遇到几名民警,才知道自己到了潜江。民警听了她的经历后帮她找到了住的地方,还打电话告诉她好好休息,明天帮她想办法。
在民警的帮助下,她搭上了一辆去武汉送血的车,2月3日中午12点多到达武汉市汉阳区。在街边吃碗泡面,她继续骑行。手机没电,无法导航,她只能边骑边问路,终于在下午6点到达单位。
因为有了顺风车,甘如意的骑行路程缩短了2天,她用4天3夜从家里骑到300多公里外的单位。得知她骑自行车来上班,同事们非常吃惊。“我也感觉自己不要命了,为了早点回来,什么办法都试了。还好,就是膝盖很疼,人瘦了。”
甘如意在化验室。受访者供图
学医是甘如意和父母的共同选择,“医生是很高尚的职业,对女孩子来说比较稳定,能够帮助病人早日康复,你会觉得很神奇,很有意义。”
最近,来医院做检查的患者比较多,甘如意加班的时间也多起来。她的事迹先后被多家媒体报道,网友们纷纷留言称被她的行为感动。
“如果不细想,我把它当作一件已经过去的事了;细细回想其中的细节,我一路坚持下来,很不容易。”甘如意说,非常感谢一路上给予她帮助的人,他们给了她温暖,她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记者 金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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