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头的法宝:唯快不破

在一次会上,小蓝单车一位联合创始人曾公开向摩拜胡玮炜叫板,“先赢不算赢!”他们相信极致的用户体验可以“后发制人”。胡玮炜回了一句:“唯快不破!”

在复盘项目时,雷厚义认为,悟空单车失败的原因之一正是入场太晚。

2016年5月,ofo完成A轮融资后总订单量突破五百万,摩拜单车在上海上线不久,雷厚义也看上了这一风口,苦于当时公司主营业务资金链断掉,无暇他顾。待公司业务扭亏为盈后,雷厚义决定入局共享单车,“想借此把公司做大”。

今年1月9日悟空单车在重庆大学城面市之前,他判断行业应该还有半年窗口期,公司计划采取轻资产的“合伙人”制度,避开一线城市布局,与两大巨头展开差异化竞争。不过项目后续的发展证明他错了。

8日,首批两百多辆悟空单车被运到公司楼下。那天夜里,雷厚义与女友在单车旁守到很晚,“感到战战兢兢”:第一批车是机械锁怕被偷,更重要的是当天ofo突然在大学城投了几百辆单车。

“当晚内心很沉重,在评估这场战打得赢打不赢。之前跟大家说要成为行业前三家,以为有半年时间窗口,结果其实是已经晚了。”雷厚义称。

回忆起早期现金贷创业入过的坑,雷厚义几次提到“来不及想,先活下来,再解决问题。”后来为抢占市场匆忙杀入共享单车时,重庆共需要多少辆共享单车、外行入场会遇到哪些坎、如何打动“合伙人”、地方政府会有多大的扶持……这些问题他似乎仍没来得及想清楚,后期也无法解决。

几乎与此同时,南京的丁伟也遭遇巨头挤压:去年12月18日,町町单车在南京面市,今年1月8日,ofo宣布进入南京,4天后,摩拜也登陆南京。“一夜之间摩拜和ofo都来了,政府当时本来说会保护本地企业,但哪限得住?他们一批就能铺几万辆。”不过,丁伟不认为自己入场晚,“如果资金链不断,我们会继续做电力车、共享汽车多个业态,至少在南京可以立足。”

EZZY的付强受访时却半开玩笑地怀疑,“是不是自己进入得太早了?”公司宣布进入清算后不久,便传出摩拜、美团等巨头入局共享汽车的消息。

“虽然EZZY失败了,但不能代表共享汽车失败。”在国外生活约十年的付强曾是Zipcar的用户,最喜欢的企业之一是Airbnb。他认为共享出行会是未来很大的一个市场,中国可能会出现一家高度整合的智能出行企业。但他认为,这个项目不适合小玩家,就他个人而言,也不会再做。

盈利到底是不是问题?

酷骑单车原CEO高唯伟此前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共享单车的盈利模式本来是好的,只是现在大家恶意竞争,把整个市场都弄坏了。行业现在比资金投入,看谁砸的钱多,刚开始各种数据很好看,但结果都不好过,最后造成行业与用户都是输家。”

丁伟一度认为,公司盈利模式没有问题,失败主要还是在于资金供血不足。

与悟空200-400多元的单车成本(前后期车型不同)相比,町町单车1200-1800多元的成本价较高。酷爱跑车的丁伟亲自参与单车设计,车漆用的是类似保时捷上的金属车漆,车毂是仿制兰博基尼的车毂,电子锁配备防盗装置,并采用了永不掉链技术。町町单车前期投入约2000万,钱是丁伟父亲出的。

丁伟对定位高端的解释是:车是自家投钱做的,要保证耐骑,当时跟工厂签了3年质保。按其计算,摩拜、ofo的官方数据是每天10次左右骑行次数、每次1块。若町町定在5毛一次,预估每天8次左右骑行,这样仅靠单车使用费一年半就能回本。不过,对公司运营后的实际财务情况,丁伟表示不清楚,他负责运营但不碰财务,钱款收支都是父亲在管。

共享汽车盈利更是行业内一大难题。对于“重资产”属性的共享汽车而言,超高的投入与漫长的回报被一些分析认为是该行业的死穴。

EZZY租用了BMW i3、奥迪A3车型,“每天宝马奥迪换着开”的广告词曾让很多人记住了EZZY。付强称,按照公司的商业模型测算,每日订单8单,整个车队达到1万辆,营运层面能基本实现平衡。从单车实际运营数据来看,后期车队只有一百多辆,“与预想差距非常大”。

对于公司未及时止损的指责,付强说,“你在面临怎么做都是错的情况下,怎样去做一个正确的价值判断?企业不仅要为用户负责,也要为股东、员工负责。如果我把公司停掉,把钱还给用户,那对股东而言我是一个非常不值得信赖的人。”

付强认为,融不到资当然是所有问题的表现,但不是因为盈利问题,是公司搭建的模式不够具有说服力。

在雷厚义的反思中,他多次提到“没法解释如何盈利”。但他同时说,现在看来,按资本的玩法,共享单车项目初期根本没法盈利,大型投资机构都投了巨头,中小机构又玩不起,小玩家都得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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