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

如同从青蒿中提取青蒿素,屠呦呦将自己的精力、智慧全部“提炼”出来,奉献给了医药事业。

上世纪70年代,科研条件落后艰苦,为提供足够的青蒿有效部分用于临床实验,科研人员在有限条件下采取“土法”——用水缸作为提取容器。实验室的楼道里摆放着盛满乙醚的7口大缸。乙醚是一种挥发性化学物质,对人体有害。由于缺乏通风设备,缺少必要防护,接触了大量有机溶剂后,很多参与研究的科研人员健康受损,屠呦呦患上了病毒性肝炎。

制剂研制出来之后,为尽快投入临床应用,她和团队成员带头服用提取物,以试药效。她不仅自己喝,还给自己的丈夫喝。这在今天也许不能完全被理解,但当时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科学研究就要有奉献,奉献就会有风险、有牺牲。

为了能够全心研究青蒿素,她当年把两个年幼的女儿,一个送回宁波老家交给老人抚养,一个送到幼儿园全托。面对肆虐的病魔和一批批倒下的患者,一种更强烈的召唤,让母亲的责任让位于科学家的使命。

“191”,屠呦呦团队给青蒿提取出来的有效成分这样命名,这是190次实验失败和1次成功相加所得。190和1,两个相差悬殊的数字,包含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次期待和失望,多少个焦灼内心的考验,多少个可以放弃的理由。只要其中有一次动摇,都会与成功擦肩而过。屠呦呦把这190次失败当作是找到科研“正确打开方式”的必经过程,对一个个“此路不通”,她作了详细的记录和标记。直到现在,同事们看到她一本本详细、工整的实验笔记,都感慨不已。

始终

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医药科学最崇高的使命。一个将毕生精力心血都奉献给这一崇高事业的科学家,无疑是饱含情怀的使者,但屠呦呦却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国家培养了我,我要报答国家。”这孺慕之思就是她最朴素自然的情感。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国人对诺贝尔奖怀有特殊的情结—因为求而不得而耿耿于怀。屠呦呦获奖的意义非同寻常,她证明了中国人在自然科学领域具有取得开创性成果的能力,具有为人类健康作出巨大贡献的能力。屠呦呦却不认为这是她个人的荣誉:“青蒿素的发现是中国传统医药与现代科学的结晶,此次获奖是国际社会对中国科学家的认可。”

获得诺贝尔奖之后,屠呦呦成了“名人”,但她却很少在媒体上露面,对各种活动她都是能免则免。对待真正的科研任务,她却十分投入。尽管年事已高,但屠呦呦没有放弃工作,青蒿素对红斑狼疮的有效性、青蒿素的抗药性等,屠呦呦觉得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常常对自己的学生说,“要让青蒿素物尽其用”,这也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尽己所能。

“始终服从安排,始终从事青蒿素研究,甚至始终在一个单位工作,没动过地方。”共事多年的中医科学院青蒿素研究中心研究员廖福龙用一连串的“始终”形容屠呦呦的经历。当一些人在抱怨一成不变的工作乏味无趣的时候,屠呦呦却“始终”守着中药研究这个不太热闹的专业,并且创造了“奇迹”。

屠呦呦用她的青蒿素人生告诉人们,有一种情怀叫坚持,有一种创新叫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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