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窝凼”种出致富树
“家里的地虽不多,但是被石头堆分割得支离破碎,这里两分,那里三分,要翻土,需要不停爬上爬下。”说起与石漠化的抗争,江晓鹏有一肚子苦水要倒。
这种耕地里夹杂着许多大石头的地形,被当地人形象地成为“鸡窝凼”。“鸡窝凼”的土壤呈沙质,在传统粮食作物中只能种玉米。但就算是种玉米,年生好的时候亩产也只有200-300斤,要是遇上干旱,还在抽穗就干死了。
岩溶地形的保水能力本就偏弱,再加上数十年来人口的增长,以及不科学的耕种方式,让南川的石漠化越来越严重。
金佛山脚下的南平镇原本森林茂密,但大炼钢铁时人们纷纷上山砍树,地下水断了,滴水贵如油。
“为了获得生存所需的粮食,以前甚至有人不惜放火烧山以增加土地面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表示,放火烧山带来了严重的土地退化,加之管护不到位,水土流失在所难免。
治理石漠化,成为了南川林业、国土等部门持之以恒的工作。该区林业局相关负责人告诉重庆日报记者,比起粮食作物来,南川的石漠化土地更适合种植一些耐寒、易成活且效益较好的经济作物,例如花椒、李树、中药材等。
为此,当地曾请来中科院院士、西南大学教授、国内治理石漠化第一人的袁道先院士,在南平镇种植金银花、连翘等药物。
“这些品种是我从3100余种植物中甄选出来的,具有耐旱、耐贫瘠、喜钙等特点,且符合当地种植习惯。”袁道先说。试点的效果令人满意——项目实施前,示范点年均土壤流失量为209.76吨,项目实施后,这一数据骤降为67.83吨。
金银花的成长周期较长,需要5-8年。因此,南川又因地制宜在石漠化坡耕地上栽植了7000亩晚熟李果园,添绿、增收两不误。
东城街道东金华社区九社村民龙长生就尝到经济林的甜头。他家的四五亩地经过坡改梯,全部种上了晚熟李,去年试花试果,一亩产了两三百斤李子,拿到市场上一斤卖到5块钱。
“去年卖了1000多斤,今年应该还要多。”看着已经挂果的李树,龙长生止不住笑,“区里在这片打造了晚熟李果园,以后开了花好看得很,大家都盘算着以后发展乡村旅游。”
石漠化区域变景区
石漠化地区的石林具有较高的观赏性和研究价值,因此治理石漠化绝不能仅仅是覆上绿植把裸露的石头掩盖起来,而应创新思路发挥其景观价值,这已在南川得到实践。
这段时间,前往山王坪喀斯特国家地质公园的游客可谓络绎不绝,据不完全统计,工作日平均每天都有上千辆自驾车前往,节假日更是多达5000辆,让这里成为了重庆的又一个“网红”景区。
山王坪国家喀斯特生态公园由生态石林、溶洞、林海构成,其中石林和溶洞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质地貌,是目前国内已探明面积最大、特色最显著的生态石林之一。
“结合石漠化治理,我们栽植了大量柳杉林、水杉林,形成了林在石中,石在林中的独特景致,每到秋天林木渐渐从绿色变为金黄色,这里是一座彩色的石林宝库。”南川区林业局相关负责人说。
将石漠化区变为景区,也是该区治理城周地区石漠化的主要思路。
近日,重庆日报记者来到位于南川城周的花山公园。徜徉其中,城市的嘈杂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树叶的“沙沙”声和鸟儿的鸣叫。谁能想到,几年前这里还是寸草不生、一毛不拔的荒山秃岭。
后来,南川不断造林,将一座荒山改造成了城市森林公园,昔日“大风吹,沙石飞”的荒山再也不见了。
花山、永隆山和九鼎山三大城周公园,是南川治理石漠化的典范——持续多年的治理让石漠化区域变成了景区,形成环城市的2.6万亩森林屏障。过去,南川城周的森林覆盖率仅有37.1%,目前已达到43.3%。
继续向“土地癌症”发起进攻
石漠化的形成有其漫长的历史渊源,而治理也是一个长期过程。
造林与造景相结合,让南川近年治理石漠化取得突出成绩,累计治理石漠化面积约57平方公里,且在环境保护、成果展示与经济效益之间实现了相对平衡。
“十九大报告指出,开展国土绿化行动,推进荒漠化、石漠化、水土流失综合治理,强化湿地保护和恢复,加强地质灾害防治。”南川区相关负责人说,这给南川治理石漠化指明了方向,增强了信心。
针对还剩下的113平方公里石漠化区和739平方公里潜在石漠化区,该区提出了一揽子计划:一是在较平坦的土地种植玉米、旱藕等旱作粮食作物;二是在山麓、平缓山坡重点发展经济林,间种中药材;三是在较陡的山坡种植花椒、金银花等藤本植物;四是在陡峭山峰区域长期封山育林,重点发展水源林和景观林。此外,继续以建设城周森林屏障的方式推进石漠化综合治理工程,以达到守护生态、彰显效益、共享福祉的目的。
未来3年,南川还将投资数千万元,在全区19个村集中治理石漠化,主要包括封山育林、人工造林,以及配套建设蓄水池、排灌沟渠、田间生产便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