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周六,郝雨在三里屯一家酒吧表演脱口秀。新京报记者彭子洋摄
抉择
2003年哈尔滨夏天的一个夜晚,郝雨第一次站在父母面前,拿出唱片公司的合约,说他不能按照父母对他的规划继续考研了,他想搞音乐。
这是个传统的东北家庭。母亲在哈尔滨一家物业公司工作,父亲是东北一家国营工厂的工会主席,他们希望孩子能做务实的技术性工作。
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认为,做音乐有风险,是不务正业、没有正型。他们举例,“邻居那个玩音乐的孩子,不就是在婚礼上给人伴奏?”
第二天,父母在黑龙江教育学院找了一位心理导师和郝雨谈话。导师说,你不要想着做音乐了,这是青春期浮躁症。
郝雨有点迟疑,跑去对面宿舍问同学们的意见。大家的意见是,如果他去当歌手,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如果考上了研究生,他就是搞导航的人中最会说唱的。
滕伟记得,郝雨离开他们宿舍时,嘴里反复念叨“也对也对”。
也是一个夜晚,郝雨推开卧室窗户,对着无尽暗夜大吼一声。从此放弃。他说,他和所有生活在东北的人一样,服从父辈,骨子里保守,不敢冒险。他是生活环境的产物,还没学会和父母对抗。
“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哪怕你想向着那个方向努力,但不一定有这个机会。”郝雨感到,彼时那种喊出“推动中国文艺复兴”的少年意气,在瓦解。
几个月后,姜昆找到郝雨,希望和他一起创作一个相声和rap结合的新节目上春晚。郝雨暂停了考研,折腾几个月,春晚也没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