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之后

2016年4月,郝景芳的小说《北京折叠》获第74届雨果奖最佳“短中篇小说”提名的消息传来,郝景芳的名字开始进入公众视线。

恰是在一年前,另一位中国科幻作家刘慈欣凭借《三体》获第73届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此为亚洲人首次获奖。这让被称为科幻艺术界诺贝尔奖的“雨果奖”第一次为国人广泛知晓。

与刘慈欣52岁得奖,得奖前已经在国内积累了不少拥趸不同,郝景芳是一位32岁的年轻女作家。在被提名之前,郝景芳这个名字在百度上的搜索指数曲线趋近于零。获得提名后,搜索出现了一个小高峰。2016年8月,郝景芳正式获奖,这条曲线冲上了一个高峰,数值是4月份的6倍多。

对于突然暴涨的名气,郝景芳自觉“心态没有什么变化”。

“如何对待名气要看它对自己真正生活的影响。”她清楚地知道哪些是她热爱,并可以被称为“此生志愿”的事情:她的写作计划、研究计划、新近做的名为“童行书院”的公益计划以及与家人在一起的生活。

“如果一定的名气帮我更容易地、更好地实现这些计划,那么是OK的。如果超过了这个范围,有了负面效应,那就会加以限制。”

不想被模仿

不过外界的一些反应不在郝景芳的掌控范围之内。

比如,获奖之后,郝景芳的成长、成名经历被媒体反复翻炒了许多遍。人们知道了,她高中时就获得过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考入清华大学后,选择了天体物理作为专业,博士阶段又转向经济学研究;毕业后,进入国务院下属一个研究机构,成了一名宏观经济研究员;工作之余,她还运营一个育儿公号“晴妈说”;最近则开始涉足创始一个名为“童行书院”的公益计划。

标签也随之而来:80后、科幻女作家、清华学霸……对于这些,她只是回应 “任何外在的定义对我而言,都只是窗子上的影子”,“不愿被营造出来的盒子囚禁”。

“我做不到给我自己标签化”,她对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说。她了解自己:如果只做一件事,她就会心生厌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如今,身兼多职,在多重角色中转换,郝景芳看起来就像是典型的“斜杠青年”——自我介绍的时候,不同身份可以靠斜杠来区分:作家/宏观经济研究员/自媒体人/公益人。

多年以来养成的“多线程”生活方式帮助她将时间、精力更自如地分配给不同的角色。她称这种“多线程”的能力由一些从小就未被纠正的习惯养成——小时候一边写作业一边看电视,中学的时候一边学习一边听广播,上课时一定要看课外书,等等。

这场电话采访也是“双线程”进行的,她先是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再是去便利店挑选面包和牛奶,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在电话中语速颇快、条理清晰地回答问题。

尽量用零碎时间处理完各种工作事务后,回到家后她说基本上什么也不做了,“就是带孩子”。得益于从小养成的睡得少的习惯,孩子睡着后或起床前,一般是郝景芳的写作时间。

郝景芳并不想以自己的生活方式给别人当榜样。“风水轮流转,时尚转到这一边了,我就是一个正面典型,但可能再过上五年,又流行‘专注青年’了,就是一辈子只做好一件事的那种人,那我又成反面典型了。”她说,“不求大家赞扬我多才多艺,只要不被批评心思很杂、不专心,就已经很感激了。”

事实上,她也不觉得其他人有学习她的必要。“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并习惯的节奏和风格。如果每个人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自己的风格,那这个世界就挺和谐的。”

她进而表示,我们所处社会的一个问题就在于,想让大家都学成一个人,然后有的人能学成那样就觉得很幸运很开心,而有的人刚好就不是那样的,就会觉得不开心、很不舒服。“但是实际上,我们原本就是一人一个样,十三亿人最好有十三亿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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