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访

《打碗碗花》作者李天芳:

出版社使用、修改文章未通知

昨日,《打碗碗花》作者李天芳告诉新京报记者,这篇文章写于1980年春天,是她自身的经历,首发在天津出版社的月刊上,在全国产生比较大的影响,后入选全国统一教材使用了很多年,各地分别出版课本后,也有使用这篇文章,“但上海教育出版社一直没有跟我联系过,更不要说对我的内容进行了修改。”

“无论外婆还是姥姥,并没有截然分开南北方之说,作者可以选择她认为合适的词,但这是次要问题。”李天芳称,出版机构尤其是教育出版机构应该作为尊重作者的模范,尊重著作权法,上海教育出版社的回复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本质,作者的权益也很难得到真正的保障。

■ 观点

专家:方言被边缘化不利于汉语发展

用“姥姥”真的比“外婆”合适吗?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学院人类学民俗学系主任萧放表示,是否应该用“姥姥”替换“外婆”,需要结合每篇文章乡土文化语境、描写对象的情景来考虑,不能一概而论。萧放补充道,“姥姥”和“外婆”的用法如果用统一的标准去替换,显然不太合理。“例如这篇《打碗碗花》如果讲的是北方地区的故事,可能用姥姥更贴切、合适;如果文章讲的是南方地区的故事,那应该用外婆更加亲切。”萧放认为,地方课本的改动需要照顾地方的语言习惯,不是简单地说,能改或者不能改。

语言学者、作家史杰鹏则认为,“姥姥”才是方言,而“外婆”则是通用汉语。首先,中国古代是宗法社会,父系和母系分得非常严格,所以古书里凡是写到母系亲属,前面都要冠个“外”字。其次,汉语构词多讲究理据,“外婆”这个词,我们一眼看到,就可以分析是指母系那边的女性长辈,“外婆”一词最早出现在汉代。“姥”的本义是“老妇”的意思,作为“外祖母”的意思,在汉语中出现很晚,目前最早的书证是明代,是一个湖南官员在北京附近宛平县做官记录的当地俗语。“外婆”这个词使用范围比“姥姥”广很多,湖南、福建、上海、四川很多地方都叫外婆,江西、广东那些地方虽然口语发音叫阿婆,和外婆读音略有差别,但一般都认同“外婆”这个词汇。

史杰鹏表示,将课文中词汇统一更改为普通话词汇,各有利弊,一方面有助于全国各地的人互相交流,另一方面也会导致汉语词汇的贫乏,“汉语本来就比较孤立,各地的方言形形色色,可以丰富汉语通用语,如果全部禁用或者将其边缘化,则不利于汉语的发展。”

他认为,词汇的丰富性对于表达精确是不可或缺的。“例如,欧洲各国语言就相当于中国方言,英语就吸收了各地词汇。”史杰鹏说,应该允许甚至鼓励方言发展,以便为通用语提供词汇数据库。

(新京报记者 张彤 贾洁卿 实习生 卢功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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