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辩护

为高承勇辩护压力比较大

新京报:这次开庭,你们做了怎样的辩护?

朱爱军:公诉机关指控的十一起案件,我们对十起案件做的是有罪证据不足、有疑点瑕疵的辩护,对另外一起案件做的是无罪辩护,我们认为这个案子疑点太多,证据严重不足。不是说这个案子就不是高承勇做的,但是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这个案子可能不是他做的。

新京报:辩护的重点是什么?

朱爱军:主要是核实案件细节,对比高承勇的供述与案件材料,从里面找出疑点和瑕疵,在开庭时提出来。

比如被告人供述的作案的时间、地点、天气、所持的刀具、刀伤的形成、捅刺的部位以及他进去的一些行动轨迹,与案发的勘察材料对比,看有没有矛盾。甚至在开庭的前一天上午,我们还在找高承勇核实相关情况。

而对其他的辩护观点,比如主观恶性、作案手段、造成的危害后果、所谓的认罪悔罪表现,我们都没有涉及。

新京报:为什么不涉及主观恶性、作案手段、认罪悔罪表现等方面?

朱爱军:因为我认为这个不会影响案件基本的处理结果,而我们更关注的是案件不要以后出现其他问题。

新京报:所以高承勇的陈述和公诉机关的材料中,有出入的细节多吗?

朱爱军:每起案子中都会有一些小的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最终会不会被法院认定为属于重大的证据不足,或者说需要补查,这个是要综合公诉机关的证据材料,以及被告人的供述,有一个综合评判的过程。

新京报:作为被告人的辩护律师,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朱爱军:压力还是比较大,周边的一些朋友甚至开玩笑都在说回头要不要给你们找一个建筑工地的安全帽,给你俩配上,出来后小心被砖打破头。但我们认为受害人家属的克制程度、素质还是非常高的。

谈高承勇

“他的内心像一扇封闭的门,打开它非常难”

新京报:从你阅读到的案件卷宗看,高承勇的作案手段真的非常残忍吗?

朱爱军:是的,这个案子的十一起犯罪,每一起犯罪在我看来作案手段都是非常残忍的,受害人是没有任何过错可言的。

新京报:你们有没有问过他的动机?

朱爱军:问过,我们问有些案子你当时完全可以跑掉,或者完全可以不杀害受害人,你们没有任何冤仇,你怎么能够捅刺几十刀?他一般都是会回避,不吭声。

后来公安人员给我们透露过,我们也在笔录上看到了,审讯时他的原话是,杀完人后,很解恨,很痛快。但他这次在法庭上没有这样陈述。

新京报:接触这么久,你们和他之间有过非常深入的交流吗?

朱爱军:他是比较封闭的一个人。我也问了,他没有知心的朋友,平时不擅长与人交流。他的内心世界就像一扇封闭的门,要打开它非常难。

我们去了以后,一开始对我们是不信任甚至是抵触的,去得多了,现在不抵触,能正常交流,但是你要说跟我们推心置腹,不现实。

新京报:你试过去打开那扇封闭的门吗?

朱爱军:我们试过,在问完笔录之后,我也想试着和他聊聊天儿。有一次,我问过他一些涉及感情的问题,他立刻反问我,这个跟案件有关吗?我只能说无关,那他再不吭声了。聊天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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