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兰溪,富二代经营管理的工厂。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章正/摄
升级:留下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痕迹
穿着时尚,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蒋申申是温州丹顶鹤服饰有限公司的二代。同样是做服饰,与父辈不同的她经常来往于温州和欧洲之间,她从不吝啬花费时间去接触第一手的时尚信息。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从她这一代就可以看出过渡的轨迹。
2005年刚接班时,她会在生产车间,拿着秒表掐算每道工序的时间,她对生产一件衣服的300多道工序了如指掌。在行情不错的那几年,她也遇到过接手订单都来不及生产的红火场面。
说到如今的实体经济,她说,劳动密集型企业工人的工资上涨很快,给企业带来的压力很大,普通的技术工人的保底工资就要在5000元,激励部分还要另算。前几年,温州市政府提倡“机器换人”,她也积极在推进,工人数量从1500人下降到500人。
接班之后,蒋申申与父亲分工,父亲涉足金融行业,她负责服装制造业,她认为,“做实体经济就是细水长流,服装行业也需要年轻人来做。”
蒋申申也在谋求转型,“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服饰有个性,不愿意露出标志,还有的人喜欢走轻奢路线,我就转型做时尚。”她在温州开了几家专门做时尚定制的门店,“创新不可能抄袭国外,要根据中国人的特点来做时尚产业。”
陈锋是绍兴诸暨万安科技的总经理,出生于1980年年初的他,是当地很多富二代的榜样。说起为什么要做实体经济,从陈锋口中蹦出一个词语——工匠精神。他接着说:“老一辈的艰辛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多少年干同一件事情。”
在他看来,做制造业会遇到很多困难,税收和环保压力非常大,劳动力的成本也很高,相比于做金融投资,这是一个产出低投入高的产业。
“有时候面对3300多名员工,做实业感觉内心非常有成就感。”陈锋说,当然相对于父辈,二代们在接手实体经济之后,苦哈哈的行事风格也随之改变了。
企业上市时,24场路演,全都由陈锋一个人来完成。专注于实体经济的同时,他也很善于用资本来促进企业发展。他定的目标是自己所在的公司销售额突破50亿元。
人才一直是制约企业发展的重要因素,最近陈锋在当地的两会上提出建议,认为有条件的企业可以招聘外籍人才,比如招聘乌克兰汽车专业的博士生,薪酬也就在几万美元一年,成本并不高,而且老外到中国工作没有太多地域选择的概念,并不像中国的本土人才,还是喜欢扎堆在北上广。与此同时,他还与清华大学等高校开展研发方面的合作。
“我对中国经济没有失去信心,内需实在太庞大了,10年前谁会想到2016年汽车销售增长率13.7%?加上中国有开明的执政党和政府,十八大之后的强力反腐,让我们企业精英的外部环境日趋明朗化。”他说。
在温州,2006年浙江理工大学毕业之后,周凯就回到父亲参股的一家企业上班。“我慢慢接触到供应链金融,觉得很不错,当时正是处于世界金融危机之后,很多人害怕金融这两个字。”周凯说。
他解释,之所以做供应链金融,其实还是专注实体经济,当时家族企业中需要一些进口原油等材料。他就设计方案,通过银行购买金融衍生品,通过利率差价的方式来降低成本,比如100万元的原材料,他花98万元就能买到。
当时,父亲觉得周凯做法不靠谱,做事稳健的周凯,用了半年时间做了调研搞清楚供应链金融的来龙去脉,用行动来说服父亲。
从2011年开始,周凯逐渐成立了几十个人的团队,除了服务家族企业之外,还拓展业务服务其他实体经济企业。尽管温州本地一度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但是他的团队规模还是越做越大。如今,他在上海成立了公司,平时就在温州上海两头跑。
“虽然是做金融,但是我的利润其实不高,举个例子,1000元也就是赚几块钱。”在他看来,供应链金融的根本在实体经济,不是掠夺实体经济,而是服务实体经济。
在采访中,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见到了周凯的父亲,说起对儿子的评价,他笑着说:“刚开始不理解,现在都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