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最早提出公共外交概念并实践的国家,有着丰富的公共外交理论和实际经验,也是军事公共外交实践较早、较为常态化的国家。研究美军对军事公共外交概念的理解,对公共外交领域的介入过程、实践经验与现存不足,对我军军事公共外交的推动和发展有着启示和借鉴作用。

美军对军事公共外交内涵的理解

近些年来,美军对其他国家的军事介入起到了外交的作用。美军在海外执行民军行动、信息战任务时,频繁地使用了公共外交手段。“军事公共外交”概念在政府、军队和学界层面一度引发争论,原因在于它与国务院的公共外交职能相抵牾。美军的官方文献从未提及或界定“军事公共外交”,仅将它视为一种“防务支持(或军事支持)的公共外交”。2006年的联合出版物(JP3-13)将其定义为“国防部相关部门为支持美国政府的公共外交努力所采取的那些行为和措施”。美国智库史汀生中心也将国防部在公共外交领域的活动解释为“与公共外交类似的系列行为”。由于缺乏更为贴切的术语,也有个别研究报告采用“军事公共外交”的说法,将其框定为“同外国公众及军事受众的军事沟通和关系建立,以达成实现外交政策目标的目的”。

美国防部对公共外交领域的介入

美国发动的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在穆斯林民众中引发敌意,美国因此加大了在伊斯兰世界公共外交活动的广度和深度。美国亟需借助公共外交的柔性方式促进对美国和美军的正面宣传,修复负面认知。

一是对军事公共外交优先考量。“9•11”事件后,随着美国政府对公共外交重视程度的增加,国防部将战略传播和军事公共外交列为优先项目,并在内部文献中有所体现。2003年10月,美国国防部出台《信息战路线图》,鼓励国防部在支持美国政府公共外交目标上更加积极,为实现美国政府的公共外交计划和信息目标与其他机构进行协调。2005年4月出版的《陆军部心理战手册》强调了心理战对公共外交的作用;2006年2月的联合出版物(J3-13)《司令官概述》将“防务支持的公共外交”军事职能指定为信息战的相关能力。2010年美国国会军事委员会的报告特别使用“军事公共外交”一词描述美国国防部组织的一系列同外界接触的活动,旨在助推相互之间的认识和了解,并共同塑造军事能力。

二是海外行动直接参与公共外交活动。美国国防部虽然不直接开展公共外交活动,但美军的海外军事行动已经具备鲜明的公共外交性质,这些海外活动都程度不一地造成了外交影响,直接或间接地发挥了公共外交作用,虽然这些活动并不具备明确的针对公共外交的防务支持性质。美国国防部对此早有清醒的认识。美军主导下的系列海外军事活动,包括地区安全合作计划、人道主义救援、国际军事交流与合作等,已在全球范围内影响美国的公共外交成效。此外,美军在实践中对国务院公共外交活动不断开展防务支援,囊括了军事信息支援、提供后勤和运输保障、社会服务、医务船访问等活动领域。

美军军事公共外交的相关经验

美军军事公共外交曾取得阶段性的外交成果,2004年12月对印度尼西亚、斯里兰卡和泰国的海啸救援以及2005年对巴基斯坦地震救助行动,对扭转美国和美军的被动形象起到积极作用,其经验和做法值得探究。

一是对军事硬实力与软实力之间转化关系的把握。约瑟夫•奈指出,除了硬实力之外,军队在创造软实力方面也发挥重要作用。美军深刻认识到军事硬软实力之间的相互转化所带来的附加效应,在战略考量和设计时重点思考将既有的军事硬实力借机转化为软实力,产生公共外交效应。

二是对日趋成熟的战略传播策略的灵活运用。美军意识到“对公共外交的军事支持”是协同性、一体化行为,必须调动和整合国家资源。在对公共外交的军事支持行动中,充分运用政治、思想、经济、军事、教育、医学、社会等手段对他国提供援助、实施影响,同时也加大了与国务院以及美国国际开发署之间的跨部门协作。

三是注重对民主价值观的推广。美军在公共外交活动中不失时机地推广美国的价值观和制度优越性,美国国防部的国际军事和教育培训项目不仅触及到美国的职业军队建设和美国的生活方式,也包括对民主的推崇、对人权的尊重、对法律的信仰。美国前国防部部长威廉•佩里曾说:“通过与外国军官接触,有助于他们形成与美国步调一致的观点,这种军官之间的联系能构建出一种‘预防性防务’,在某些情况下,这类接触能提供一般外交手段所不具备的施展影响力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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