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正在使人类由认识和改造客观世界拓展到认识和改造自身智能的新阶段,战场对抗将从机械化战争之前的“角力”走向智能化战争的“角智”

智能化战争中,人工智能的作用日益凸显,有人开始对人在智能化战争中的作用产生怀疑,他们更倾向于把人工智能技术和无人武器装备作为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甚至是唯一因素。这种认识将智能化无人武器装备与传统意义上的“人”相提并论,只看到武器装备的变化,看不到人工智能条件下“人”的内涵的变化,显然是片面的。准确理解智能化战争中“人”的内涵,对于洞悉智能化战争制胜机理、掌握智能化战争主动权具有重要意义。

内在智能化是智能化战争中“人”的本质要求。在智能化战争中,作战朝算法化、非接触化和芯片化的方向发展,智能数据的快速、实时和准确流动是夺取战场主动权的关键,智能数据已超越物质和能量成为战争制胜的主导要素,人工智能正在使人类由认识和改造客观世界拓展到认识和改造自身智能的新阶段,战场对抗将从机械化战争之前的“角力”走向智能化战争的“角智”。基于此,人要主宰智能化战争,就必须努力实现自身的内在智能化,使自身具备与智能化战争相适应的特质。可以说,“人”的内在智能化既是智能化战争出现的客观前提,又是智能化战争发展推动和牵引的必然结果。正如人们看到的,为了争夺新军事革命的制高点,世界各军事强国在大力培养高素质智能化军事人才的同时,也把提高全体国民的智能化素养摆到了重要位置。因此,“人”的内在智能化,是智能化战争时代的一个显著特征,也是以智能化主导的新军事革命的主要内容。要看到,内在智能化是思维观念、思维方式和能力素质的全面智能化。思维观念的智能化要求确立“智能主导”和“智能制胜”的理念;思维方式的智能化要求思维方式向精确、超前、创新和体系化方向转变;能力素质的智能化要求对军事智能活动具备较强的感知、理解、推理、判断能力,有效利用智能数据代码,善于运用数据流控制物质流和能量流,在数据与数据、智能与智能的对抗中牢牢掌握作战主动权。

外在具象化是智能化战争中“人”的表现形式。人和武器是战斗力的两大核心要素。自有战争以来,人们就在不断研究新技术,开发新武器,力求通过技术的创造性运用,使人的体能、技能和智能得到不断延伸和拓展。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各种智能化、无人化的武器系统已经使战争加速向算法化、非接触化和芯片化发展,战场上“无人力量”代替“有生力量”展开面对面的直接拼杀,已经成为可以预见的发展趋势。借助“云”大脑+“管”神经+“端”器官,通过融合人类生物DNA和数字DNA,使得人可以非现场、非直观、非接触地实施作战行动,从而显著降低人类作战的生命成本,更快捷更精准地达成作战目的。这种战场无人化的发展趋势并不是对战争中“人”的否定,相反,这是“人”在更广阔的领域和更高的层次上发挥作用的结果。总之,人类战争中介系统从较为初级的手足中介、平台中介,发展到智能化战争时代的数据中介、系统中介,人离战场越来越远,人的因素越来越游离于人的自身,最终人类将为自己创造一个外化的“人”——智能化的作战系统。所以,智能化战争中双方作战系统的对抗,实际上是外在具象化了的“人”的对抗。

作用超前化是智能化战争中“人”的价值体现。智能技术的发展使得先发优势明显,后发防御困难,先进与落后的差距将愈加拉大。所以,智能化战争的胜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战前的准备,一旦战争双方在战前军队建设中形成了军事技术的“时代差”,或是战争形态上的“时代差”,那么战争的胜负在战前便已决出。近期发生的几场局部战争已充分证明了此点。智能化战争中这种对抗结局的超前化,实际上就是战争中“人”作用的超前化。这种超前作用,主要体现在作战理论和思想的创新、前沿技术的研究探索、智能化人才的培养、军队的训练以及武器的研制及生产上。当今世界各主要国家在开发人工智能技术、培养智能化人才等领域正进行激烈的竞争,试图抢占未来智能化战争的制高点,这正是“人”的作用超前化的充分体现。可以说,打赢智能化战争,不仅要依靠与之相适应的战争实力,还要靠战前长期积累的深厚潜力;不仅要靠武器的直接操纵者,还要靠能使武器发挥正常效能和作用的保障者和组织者。因此,“人”在战前和幕后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史剑波 徐其凯 殷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