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6月30日,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正式将中国通信巨头华为(HUAWEI)和中兴通讯(ZTE)列入威胁国家安全名单,禁止美国公司利用83亿美元的政府资金,购买这两家公司的设备。这是继5月15日,美国商务部出台出口管制新规之后,再出重拳打压华为等中国通信企业。

特朗普政府上台后,针对华为的围追堵截已历时三年之久。美国执意打压华为,究竟为何般?将对华为产生何种影响?日本媒体对此进行了一番剖析。

“制裁”与破局

日本主流财经期刊《周刊经济学人》(2020.6.30)刊载东京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教授丸川知雄的文章称,美国的高压制裁,或迫使华为退出高端智能手机市场,但是难以撼动其在5G基站设备领域的领先地位。

该篇题为《制裁华为,美国师出无名;“技术霸权”,中国无可撼动》的文章开篇回顾,美国政府从2018年8月开始,利用所谓的《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案》打压华为;同年12月炮制孟晚舟事件;去年5月,将华为列入《出口管理法案》的实体清单,禁止其从美国企业收购手机零部件与软件。

文章称,尽管受到美国打压,但华为通过与台湾积体电路制造股份有限公司(TSMC)合作生产芯片,同时自主研发华为终端云服务(HMS),构筑起了移动应用创新生态,成功破局。2019年度,华为全球营收同比增长19%。

文章认为,为击溃华为,美国政府无所不用其极。今年5月15日,美国政府宣布不得使用美国设备及其技术,为中国科技企业生产相关产品,禁止TSMC承接华为的订单。文章推测,由于美国市场占其营收份额(2019年)的59%,TSMC或屈从于美国政府的命令。

文章分析,来自华为的订单占TSMC去年营收份额的14%(居第二位)。TSMC拒绝华为的订单,将蒙受巨额损失。这间接还将影响依靠TSMC获取经济利益的美国半导体生产设备制造商。文章指出,其他接收中国企业订单的芯片生产商,因担心今后美国如法炮制地对其施压,将对使用美国生产设备及技术敬而远之。国际半导体产业协会(SEMI)因此强烈反对美国强化管制的措施,认为这将削弱美国半导体制造业的竞争力。

强化管制的实质打击有限

文章质疑,此次美国以国家安全为由强化管制,最大问题点在于师出无名。文章称,华为因被排挤出美国市场,如今主要面向中国及第三国生产智能手机。“这何以构成对美国安全保障的威胁?特朗普政府一向重视削减美国贸易赤字,毋宁说华为购买使用美国生产的零部件和软件,反而是有好处的。”

究其原因,文章指出,美国目前在5G技术专利数量方面仅占全球的15%。而在通信技术基础设施领域,华为已成为全球最强供应商。美国视其为威胁,不择手段地欲除之而后快。

文章表示,来自TSMC的芯片断供,确实将沉重打击华为。华为或转向委托中国国内的中芯国际集成电路制造有限公司(SMIC)生产替代芯片。但是中芯国际刚达到实现量产14nm芯片的技术水平,尚不足以量产高端智能手机所需的7nm芯片。

文章认为,长此以往,华为将不得不放弃生产高端智能手机。但是美国竭尽所能,对华为造成的打击只能到这一程度。“(7nm芯片的断供)并不影响华为生产中低端智能手机,对于华为经营业务的另一支柱——5G基站等通信技术基建设备则毫发无伤。文章指出,基站设备的生产有别于智能手机,因空间制约较小,芯片尺寸大一些也无妨”。

文章同时表示,即便如美国政府所愿,华为退出高端智能手机市场,小米科技、OPPO等中国其他智能手机制造商也将填补其留下的空白。

文章强调,中国企业手握全球约三分之一5G技术专利的现状并未改变。任何国家只要使用5G技术,就得向华为等中国企业支付相应的专利费。美国即使将华为成功排挤出智能手机市场,也无法争夺“技术霸权”。

围绕今后5G技术竞争,文章认为焦点在于通过5G技术提供何种服务。截至今年4月底,中国5G用户已超过6500万人,占世界用户总数的七成。中国政府还宣布今年内将在国内设置60万个5G基站。文章认为,不可否认,即便在5G配套服务的研发竞争方面,中国亦处于有利的地位。

半导体技术是关键

在信息通信技术推动下,新一轮科技与产业革命正在全球范围蓬勃兴起。5G作为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发展的重要方向,对于构建万物互联的基础设施,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支撑服务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因此,相关的研发与应用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目前,华为与瑞典爱立信、芬兰诺基亚一道,在全球5G基站市场所占份额已达到八成。据华为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2月,华为与全球各地的电信公司共签署91个5G商用合同,其中近50个来自欧洲国家。有日媒指出,由于华为产品的价格比爱立信和诺基亚的产品低两至三成,而且性能卓越,越来越多用户选择购买华为产品。

诚然,美国的打压对华为的生存与发展产生了种种不利的影响。然而,打铁还需自身硬。华为用实践证明,唯有高质量的产品与服务,才能赢得市场的青睐与尊重。

今后围绕5G技术与市场的竞争或进一步白热化。近期、日本电信电话公司(NTT)、电气公司(NEC)、韩国三星等企业也加大了5G研发的力度。相比美日韩三国,半导体芯片依然是华为等中国通信企业的短板。若能在半导体技术领域实现重大突破,中国企业必能在新一轮科技与产业革命中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