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我们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北京友谊医院重症医学科主治医师白国强是北京医疗队队员,正奋战在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第一线。我们整理了他从武汉发来的日志,展现抗疫前线的片段。

白国强。摄影/新京报记者 陶冉

  白国强。摄影/新京报记者 陶冉

2月15日 星期六 武汉 小雪

日志记录人:白国强

今天是凌晨一点到九点的夜班,十二点半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对讲机发出焦灼的声音——“151床呼吸机的病人脉氧饱和度急剧下降,现在已经由95%降到了70%,心率由100次/分升到了120次/分,请求援助。”对讲机那头是病房里面武汉协和医院的值班大夫,显然他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那时正是交接班的时候,结束值班的北京医疗队同事正在换衣服往外出,接班的我又刚到。来不及多想,病人的病情变化就是紧急命令,耽误一分钟都有可能丧失抢救机会。“先让护士吸痰,我马上进去”,我的呼吸也因紧张变得急促起来,马上去更衣间换上防护服,平时穿一套防护装备要30分钟,这一次只用了15分钟,然后我迫不及待地冲进151病人的房间。

这是一名老年男性,呼吸急促,口唇紫绀,监护仪上显示氧饱和度65%,呼吸频率40次/分,心率130次/分,病房里已经有两名护士在紧张忙碌着,还没等我开口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病人突然躁动,然后就出现脉氧饱和度下降,我们已经吸过痰,气道通畅,痰也不多,气囊压力正常,呼吸机频繁报警系统泄漏,已经给病人加大了镇静剂量,脉氧饱和度还在持续下降。”给我汇报病情的是我们科的护士张微微,旁边还有我们医院呼吸科的护士王彤,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我原来咚咚直跳的心脏逐渐恢复了正常节律。

来不及寒暄,呼吸机上显示吸入潮气量500ml,呼出潮气量70ml,据此我判断病人的气管插管有可能已经滑脱,我们没有床旁插管设备,也没有正压头罩,我吩咐王彤马上呼叫麻醉科插管小组,指挥张微微准备好吸痰,然后我开始拆掉气管插管上粘贴的胶布,情况紧急只有孤注一掷,“但愿插管没有完全脱出”,心里面默念着这句话,“吸痰,松气囊”,病人还在躁动,气管插管插入的阻力很大,加大镇静,再次尝试送入气管插管,这一次感觉送入的阻力小了很多。“打气囊,固定气管插管,气管插管距门齿23cm”,看着呼吸机上的呼出潮气量逐渐升高,监护仪上的脉氧饱和度缓慢上升到了96%,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时插管小组的人员已经赶到,跟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看到转危为安的病人,他们很吃惊,“好专业,不愧是北京的专家”“过奖过奖,你们辛苦了,大半夜的害你们白跑一趟”。

这是到武汉以后,我第一次参加紧急抢救,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发生在新冠肺炎隔离病房,熟悉的是依旧跟同科室的同事一起参与。虽然在隔离病房处理危重症病人带来了很大挑战,但是面对这些生死一线的病人,我和同事们都经受住了考验。这个夜班很辛苦,但我们内心无比充实,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我们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新京报记者 戴轩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