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中韩在韩国仁川举行第六批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装殓仪式。中方代表现场进行了默哀、献花等悼念活动。中新社记者 曾鼐 摄

4月1日,中韩双方在韩国仁川举行第六批在韩中国志愿军烈士遗骸及遗物装殓仪式。韩方于2018年在韩国境内共发掘出10具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及相关遗物。中韩双方将于明天举行遗骸交接仪式。

从2014年至2018年,中韩双方已连续五年成功交接589位在韩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今年是按照中韩双方达成的共识实施的第六次交接。

在每年的清明节前,烈士遗骸归来的同时,那份记忆、那段历史、那种军魂也再次回荡在我们心里……

(一)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为何战机为你们护航,为何万人空巷迎你们回家?翻开历史的扉页,瞩目凝视,我找到了答案……

动图截自视频《荣誉之战 激战松骨峰》

那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飘雪,连绵不断的大山里悬崖交错纵横,唯一可通行的羊肠小道,光溜溜地悬挂在悬崖峭壁之上,稍有不慎,便会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而你们全然不惧,解下身上的被子和毯子铺路,为了赶在敌人之前,为了争取时间,即便是夜幕沉沉,你们依然急急地奔跑。

鞋子破了,就用一块布,或者毯子裹着脚,毯子和布破了,就光着脚继续前进。冰碴子、石尖子划破了脚,鲜血在雪地里落下鲜红的脚印,你们全然不顾,依旧奔跑。

动图截自视频《荣誉之战 激战松骨峰》

终于先敌人一步抢占高地,这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也是扼守敌人退路的关节。敌人为了逃命出动32架飞机,10多辆坦克朝你们一次次猛扑,光秃秃的山头像农民犁地一样被翻了几翻,汽油弹快要把阵地烧红了……

战友一个个倒下,剩下的人数越来越少,但你们依然像一颗颗铆钉死死钉在阵地上。

动图截自视频《荣誉之战 激战松骨峰》

你们凭借数量不多的迫击炮与机枪,以及手中的步枪和刺刀,打退了敌人一轮又一轮进攻。后来子弹打光了,你们就用枪托砸,用石头、用牙齿和敌人拼!还有的人身上被汽油弹打着了,就把枪一摔,带着火扑向敌人,与敌人同归于尽。

动图截自视频《荣誉之战 激战松骨峰》

战后,人们看到这个连的阵地上一片焦土,烈士们的遗体保留着各种各样的战斗姿势……

激战松骨峰。孙立新画作

这就是朝鲜战场上一次最壮烈的战斗——松骨峰战斗 。我无法一一喊出烈士们的名字,但我知道有一个名字从此在人们心里深深镌刻——最可爱的人。

(二)

最可爱的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为了谁。

在异国他乡,在钢铁燃烧的战场上,在那生死存亡之地,你们誓与敌人比坚硬,你们用鲜血浇筑起中国军人以及中华民族的铁血脊梁和尊严。

1950年冬,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黎民 摄影

曾经,朝鲜战争爆发,战火烧到鸭绿江边。当时在抚顺关押的日本战犯,心存幻想,觉得美军很快就会打到中国境内,把他们解救出去,他们公开叫嚣,“我们强大的日本都抵挡不住美军,你们能有什么办法挡住?妄想!”

然而,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后,捷报频传,不到两个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就把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赶回了“三八线”。日本战犯感到不可思议,比从前老实多了。

一个人、一支军队、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靠什么赢得尊严?不仅仅靠仁厚,靠的更多的是流血牺牲和强劲的实力!

  动图截自《国家记忆》视频

1984年7月,时任空军副司令员的王海陪同当时的国防部长张爱萍访问美国。在与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会见中,当张爱萍介绍到王海时,美国空军参谋长加布里埃尔惊奇而又激动地走到王海面前,握着王海的手说:“你就是那个朝鲜战场上的王海,我当年在朝鲜就是被你们打下来的。”王海笑着说:“你如果再进攻我们,我还要把你们打下来。”

加布里埃尔当年在朝鲜战场上数次与志愿军空军交手,被志愿军空军击落后,加布里埃尔或许一直想看看把他击落的中国飞行员长什么样子,这大概是出于对对手的敬畏。

动图截自《国家记忆》视频

当年志愿军空军对战美国空军,战局是相当困难的。志愿军飞行员飞行小时平均不超过100小时,有一些连基本战斗动作都没飞过,甚至有些飞行员驾驶战机晃晃悠悠,就投入了战斗。

而他们的对手“联合国军”,仅美国参战飞机就达1100余架,飞行人员多数都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飞行时间在1000小时以上,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面对强敌,中国空军毅然起飞迎战。在2年又8个月的空战中,志愿军空军击落敌机330余架,击伤90多架。

逆转的力量来自何处?朝鲜战场上,有战士说,没有一个人愿意在异国他乡在零下30多摄氏度的地方忍冻挨饿,也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他们懂得他们在这里爬冰卧雪,吃炒面吃雪,正是为了祖国人民不吃雪,他们在这里流血牺牲正是为了祖国和人民免遭蹂躏。他们的背后,是国家。

在紧张的战斗之余,战士们会细数家乡之美,四川战士说天府之美,山西战士夸赞家乡的红枣甜,云南的战士说自己的家乡总如春……远寄思乡之情,再看眼前焦土万里,面对蹂躏这块土地的敌人,战士们心中无限愤慨,更加坚定了打败敌人,保家卫国的决心和意志。

(三)

2018年3月28日,在韩国仁川国际机场,中方礼兵护送志愿军烈士遗骸上飞机。新华社记者 王婧嫱 摄

1953年7月27日,这场战争停止。志愿军陆续回国,而有些志愿军英烈却长眠在异国土地上,半个多世纪的风云激荡,祖国没有忘记你们——最可爱的人,祖国和人民用最高礼仪迎接你们的忠魂遗骸回国。

明天,中韩双方将举行遗骸交接仪式,你们将回到祖国。若在天有灵,请看看吧,你们日思夜想的祖国已然是强大的祖国,你们的后辈正传承着你们的铁血柔情,守卫着伟大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