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森

每到晚上11点,86岁的王坤森都会戴上手套、带上钩子、推着三轮车出门拾荒,一直干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

有时他一晚可以捡满两车废品,有时捡了一晚上却还卖不到10元。但就是在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下,王坤森以每年5000元的“承诺”,资助了一名困难大学生长达四年。而去年,他又开始资助起了另外两名困难大学生。

儿时失去上学机会的他,明白重返校园时的喜悦,也深知一辈子背上“文盲”身份的苦楚。尽管每个月有6000多元退休金,但他说,“想要帮助别人,我就要拿自己的真心去帮助。”

在杭州市潮鸣街道刀茅巷社区的一个小院里,王坤森利用院子角落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小棚,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他拾荒捡来的“垃圾”——“坏空调”“坏电脑”“坏风扇”等等。

“更多的还是捡饮料瓶和纸箱子。”王坤森介绍说,以前只不过是看到顺手就捡起来,一两个月才捡一大包。而现在,为了能够让自己承诺每年5000元资助大学生的“任务”达成,每天他都要出门捡两大包。

五年七个多月,无论是八月十五,还是大年初一,每到深夜,身躯已有些佝偻的他都会骑着三轮车行走在杭州的大街小巷,翻捡每个垃圾箱里的废品。

曾经是“小康家庭”

1932年出生的王坤森是余杭临平人。尽管今年已经86岁,但他仍然思路清晰、声音洪亮,只是偶尔会有些耳背。“这两年身体也不好了。”王坤森颇为感慨地说,这两年开始有些胸闷气短,而且经常会腰酸背痛。他说,由于捡废品时总是要弯着腰伸手到垃圾箱里去捡,久而久之腰部就直不起来了。

据王坤森回忆,在1907年,杭州的闸口火车站刚刚开通运营时,他的父亲就在铁路上工作了。由于父亲的收入稳定,加上母亲非常会操持家务,家里最初的生活条件还是挺不错的。随后,父亲被调到了临平火车站,一家人便来到了临平,并在当地买了田地和房子。

他说,他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加上父母一家六口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应该算是‘小康家庭’了。”

但是,这种“小康”的生活,并没有给王坤森留下太多的记忆。1937年,在王坤森5岁时,卢沟桥事变发生,曾经的“小康”生活就此终结,王坤森也正式进入了“苦难记忆”之中。“卢沟桥事变发生后,铁路工作人员都疏散了。” 一家人随着父亲回到了浙江省上虞的老家避难,直到两年后才重回临平,但是由于父亲没有固定的工资收入,家中的生活仍比较艰难。

一毛钱花生是一天伙食

而当日军于1939年发动细菌战后,王坤森的母亲不幸被感染,不到两个月就去世了,整个家都垮了下来,随后哥哥姐姐们相继出走。“因为战争的破坏,家里就剩下了我跟父亲两个。”

王坤森回忆当时的情景不禁有些伤感。由于他和父亲都没有钱买粮食吃,他们只能到街上花上一毛钱买那种炒坏了没人买的花生,就算是一天的伙食。

他告诉记者,那时候日本侵略军招铁路工人,每家每户都要派人去做工。碰上哪个店铺老板不愿意去的,他父亲就会主动替那人去。“因为去工地做工可以拿一两块钱,就够我们爷俩过许多天了。”

“后来实在没办法过下去了,我父亲就叫我到街上捡烟屁股。捡回来之后,我父亲就用买到的烟丝制成一支支香烟。价格比包装精致的香烟要便宜一些,我们那时候一包烟能够卖两毛多钱,就这样来维持生活。”

说罢这些,他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不停滑落到他脸上深深的皱纹中。

王坤森说,慢慢攒了一点钱之后,父亲才想着让他去上学,那时候他已经12岁了,而他的姐姐和哥哥都没有读过书。 “我自己到那么晚才能读书,所以我知道没有书读的苦啊。”

1949年,王坤森小学毕业,并考上了杭州七中。他清楚地记得,1949年的5月,杭州宣告解放后,他拿着红旗到城里的火车站欢迎解放军进城。在读初一时,他加入了共青团。

1950年元旦之后,王坤森正式入伍,在部队里得到了充分的学习和历练。

他说,在部队的这么多年,他什么苦都吃过了,所以,现在的这些苦根本算不上什么。

1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