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兰英村周家坪,村民正在自家房顶翻晒萝卜片。

  11月8日,兰英村老虎嘴崖路,施工队正在整治崖路边角。

  11月8日,兰英村老虎嘴崖路就像是石壁上的一道裂缝。

1.2公里崖路凿了4年零3个月

村民的目光,集中在了上下通高1500多米的老虎嘴崖壁上。“在老虎嘴上横着打通一条路,连接到兰英村五组的机耕道上,这样距离最短。”付家国说。早年间,周家坪是原青龙公社所在地,付家国是当时的青龙公社社长,他的话,村里人都愿意听。

可是,没有任何大型机械化设备,也没有炸药,如何在绝壁上开路?

“我们就用钢钎、铁锤,一寸一寸地凿。”2001年9月,付家国带领村民在崖壁上凿下了第一根钢钎。

然而,凿路的艰险,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由于作业面太窄,崖壁险峻,凿路时两个人只能一人扶钢钎、一人抡锤,还要时刻提防落石和跌落悬崖。9月开凿,到当年年底才在崖壁上凿出不到10米长的一个窝窝。要想凿出1.2公里的路,得到猴年马月?

“还是得用炸药,炸碎了石头再清理。”付家国和村民们商量后,决定向乡里及县里申请购买修路的炸药,所需的费用由所有村民均摊。

2017年11月19日,深秋时节,周家坪的银杏树一片金黄。付家国小心翼翼将一本记账本捧到了前来采访的重庆日报记者眼前。记账本的纸张已泛黄,“账目都在这儿,几年修路,每个人都摊了2000多元。”

有了炸药,就要有人到绝壁上打炮眼、填炸药,再引爆炸药。

“要从青口岭上绑上绳梯垂到老虎嘴崖壁上,人绑上安全绳,顺着绳梯爬下去打炮眼、填炸药。”付家国说,崖壁高耸,气流紊乱,时常有大风呼啸,每一个参与凿路的村民,都曾在崖壁上九死一生,“早上出门就没想着能回去。晚上能到家,就算捡了一条命了。”

2003年,深秋。老虎嘴的崖路,已开挖了一半多。

一天清晨时分,村民向家根像往常一样,打了3个炮眼,并填充炸药、引燃引线,然后快速躲到了掩体后。

“轰、轰”两声巨响后,岩壁崩落。向家根等了许久,没有听到第三声炮响。壮着胆子,他小心翼翼向炮眼摸去。不曾想,在他靠近炮眼时,第三声炮响带走了他半边脸。炸裂的碎石穿透衣物,在他身上钻出了近百处大大小小的伤口。

在人们哭天喊地的悲怆中,向家根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抢救,向家根命是保住了,右眼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右半边脸凹陷,浑身上下都是伤疤。

“就1000多米啊,哪户人家不是哭了好几回。”回忆往事,61岁的吴应香抹了一把泪,修路那几年的艰难一一在眼前闪现,“大的塌方就有8次,最大的那次,巨大的冲击波将200多米外的村小学玻璃全都震碎了。”

2005年12月底,历经4年零3个月后,老虎嘴崖路终于全线凿通。杨芝汉记得,路通的那天,好多人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继而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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